文/张超感谢作者授权发布
回北京的第一个晚上,我跟朋友去吃老北京火锅。在美国心心念念想念的便是这种了解的滋味,鸳鸯锅底,手切鲜羊肉,牛骨髓,虾滑,香椿苗,青笋,蒿子秆,麻豆腐,小糖火烧,糖蒜,剁椒萝卜丁,熬得浓浓香香的麻酱,闻着勾起我胃口的辣椒油……贪吃一顿之后朋友又拽着我要去喝酒,我快乐地站起往来不断收款台埋单,走了3米之后咣当倒地,等我再醒来的时分周围围了一圈人,我的朋友拿走调的汉语大喊:“你们都奏开,给她点孔起呀!”我想笑又笑不出来,彻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觉得头昏和厌恶,我爬起来想去洗手间,摇摇晃晃走到二楼,拿冷水洗了把脸,然后就又没有感觉了。再睁开眼,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,朋友攥着我的手,慌张地看着我,周围又是围了一圈人。几分钟的时间我晕倒了两回,左臂发麻,大脑一片空白。
当晚朋友把我折腾回了家,第二天一早我觉得无恙就也没太当回事,照样跑步健身,洗澡出门。晚上我和男朋友说起,他一会儿就急了,大声责问我怎样能够这样对自己不负责任,冲着电话大吼了10分钟。我给协和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,他说作业可大可小,可能是中风或许脑血管瘤。这我才惧怕起来,男友人在瑞典,他叫了好朋友来我家接我,大深夜带着我去协和急诊,做了脑CT、血检和心电图,折腾到清晨4点。次日朋友又托人带我找专家做了经颅多普勒超声查看。我跟朋友在医院里坐着等查看成果,他怕我严重,就一向和我说笑话。全部查看成果都出来了,一点反常都没有,我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,人累到要散架。到家里我看到男友深夜发来的邮件,他说很抱愧跟我大吼,隔着那么远他觉得自己很无力。说无论是好成果仍是坏成果,他都会在我身边跟我一同面临。说他手里拿着管弟弟借的剃须刀,假如我真的要做手术他就立刻把头发剃光,陪着我一同再等头发长出来。
我合上电脑,觉得从未有过地结壮。信誓旦旦听过太多,许诺和永久我是统统都不信的。即使如此,我仍是被打动了。兜兜转转走了这么久,总算找到一个我肯厮守终身的人。
十几岁的时分第一次喜爱上一个人,喜爱他干干净净的姿态,高高瘦瘦打起篮球很美观,笑起来能把北方的冬季都消融。后来谈爱情的目标,每一个都是差不多的姿态,要聪明,要英俊,成果要好,穿起球衣要很美观。惋惜这些都经不住岁月,慢慢地心动都变成冷漠,相守抵不住相离,甜美的回想也统统不愿再记起。现在想想觉得好好笑,一个人又不是一件小玩意儿,买之前要各方面打打分,看看值不值性价比。谁说芳华时分爱情最朴实,我没有比那会儿更虚荣的时分了。全部美好都不由得拿出来晒,看着别人仰慕就觉得自己风景得很,甜美得很。真是可笑的韶光啊。后来我住了七座城,换了十几个手机,通讯录里塞满电话,总算无法再像从前相同单纯地信任,独身仅仅由于没找到适宜的人。
哪有什么适宜的人?和男友刚知道的时分,觉得他拽到天上,真是让我多看一眼都不愿。后来相熟了,整夜整夜谈天,发现他许多当地还不错。再后来在一同,仍是三天两头吵架,恨得我把番笕摔到地板上(又有气势又摔不坏,技术get到没有?)还不觉得解恨。说起未来,他不愿留在北京,我不要跟他去旧金山。可就算这么吵,仍是没吵散。稀里糊涂这些年月,总算开端好好过日子。
关于许多能够相爱的人,timing分明便是全部。遇见早了,心智不行老练,随意吵一次就老死不相往来;遇见晚了,心都懒了,对别人提不起爱好,宁可待在自己的国际里。
能携手走终身的人,究竟是什么姿态?
我找了这么多年,仅仅想找到一个我能说说话的人。
除掉高兴的面孔,我失望得很,历来不信任有什么作业能长长久久,也不想要许诺换来的虚妄安全感。哪有什么永久不变的东西,红酒隔夜就变酸。永久美好的故事我历来没有在实际里看过,每一秒不知道多少情侣反目成仇。咱们都是俗人,无法活在神话里。我想要的是一个同伴,一同生长,互相扶持,老了也能相对着数数白头发,讲讲欠好笑的笑话。
前几天我换了作业,每天要在办公室十三四个小时。一天中最棒的便是深夜,咱们回到家换上柔软的棉T恤,拿瓶啤酒坐阳台上说起各自的作业,都觉得虽然有那么多困难但是好高兴能够扶持着一同面临,再累也不觉得辛苦。我感谢他让我自在做自己,加班到深夜都没有负罪感,不会化装不看时尚杂志也不觉得自己粗糙,满口女人独立他也觉得我性感,对他再死心塌地也不忧虑他会不爱惜。我见过太多人渣使用女朋友的好而随心所欲,让女生们觉得假如不玩hard-to-get(欲取姑予)就没有人介意。我不喜爱玩游戏,我不喜爱使用情爱,我要的是诚笃的爱情,而没有什么比互相坦白更浪漫。每次咱们午夜在房顶说起真心话,都让我随便觉得,“似乎只需踮起脚伸出手来,天上的星星就能碰到似的”。
李宗盛在歌里唱,“往事并不如烟,在爱里怀旧也不算美德。惋惜爱情不像写歌,再仔细也成不了风格。”假如一份爱情需要走千山万水才追得到,或许不要也罢吧。爽快的爱情分明简略得很,白日努力作业,晚上回家吃顿热乎饭,两个人,有情有意。什么海枯石烂啊,万贯家财啊,求不来的。好好过日子,像幼儿园小朋友相同,肯跟对方共享玩具,乐意一块撒欢玩到天亮,就很好了。假如有的选,我只期望跟他能够一向做好朋友,见证他生命里重要的时间,永久不骗他。
两个人的缘分大约就在于有共同的价值观,所以其他全部都变得没那么重要。什么香水的滋味,穿衣的style,规整的腹肌,统统变成辅菜。有则有,没有也无所谓。我会变老,皮肤会失去光泽,笑脸会变得暗淡,我不想也不能拿芳华拴住一个人,我已不再年青。我想假如满足走运的话,咱们或许能够一同变老,一个推着别的一个的轮椅,在养老院互相讲笑话,晚上戴着老花镜玩老得掉渣的《星际迷航》。或许那时分还能看到动画片《冒险韶光》,或许100岁的克里斯托弗·诺兰拍的新片。就算不能也不要紧,就算在一同的好日子只要这么几年,我现已满足感谢在还单纯的韶光里遇见他,给我一段美好,然后各自接着上路。
《后会无期》里苏米说,听过很多道理,仍是过欠好这终身。那就跟着心意任性地走吧,走累的时分再安营扎寨,或许永久也不。
别回头,也别犹疑,太急没有故事,太缓没有人生。
作者:张超,青年作家,永久都不玻璃心的抱负主义者。代表作《我只想和你说说话》。新浪微博@超超探究世界,微信大众号:盐对胡椒说(saltyspicy)